玖。

#2016狛枝凪斗生贺#《Anastatica与自杀志愿者》

架空设定
这是一篇很普通的推理小说,大概算吧,我没有写推理小说的经验,虽然有些烧脑,但是剧情十分简单,希望各位能耐心看到最后。
顺便,看到最后之前,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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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statica与自杀志愿者》

当日向创推开剧院(LIVE HOUSE)的大门的时候,冲击性的一幕闯入眼帘,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到了心脏,日向脸色苍白地呆立在原地,双手不住地颤抖。当四肢终于摆脱僵硬,回归大脑的支配时,日向能想到的只有跑,跑得越远越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拼尽全力向外跑去,湿冷的风猛灌进肺部,窒息到几近眩晕,喉咙像被火焰炙烤般传来热辣辣的疼痛。忽然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到了忽然挡在眼前的障碍物上,失去平衡的同时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痛呼,日向抬起头,看到身下的青年皱着眉,吃痛地揉着手腕,然而此时他连道歉都已经忘记了,只是不断地喘着粗气。

周遭渐渐变得一片骚乱,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看到剧院里的那一幕——

看到一个女孩被吊在房梁上,原本美丽的脸庞因恐惧和痛苦而定格在扭曲上。

Part 1

三日前。

清凉的海风与柔和的日光交织,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的是一派和平优美的南国风光,只是在船上遥望,就仿佛被贾巴沃克岛上的气氛抚平了内心深处的疲惫感。

作为被各大媒体盛赞的度假区,贾巴沃克岛名副其实。它原本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海中孤岛,然而七年前,一个身份神秘的富豪花费了三倍于陆地的投资将它建设成了一个度假胜地,从此人们对它趋之若鹜。贾巴沃克岛不止票价高昂,对登岛者的身份也有极高的要求,同时一次开放限制五十人,直接导致了贾巴沃克岛与普通民众无缘。

“真是个好地方呢。”

日向创回头看去,发现说这句话的是和他在一个船舱的游客,那是一个长相十分标致的青年,一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到达目的地他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日向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不多时,船靠岸了,游客们纷纷下了船,只有那青年和日向还在原位坐着,并不打算与其他游客争抢。终于,人走的差不多了,那名青年也站起了身,直至此时,日向才向这位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交流的人第一次开口了:“那个,你没有带包裹吗?”

和大包小裹的其他游客相比,青年与他着实是异类,他们两个都是两手空空。

“贾巴沃克岛回为游客准备好所有生活必需品,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东西过来?”青年淡淡地答道。

“但是总应该带几件衣服,用来拍照时换着穿吧……”说到这,日向停住了,因为青年显然连相机都没有带,他身材纤细,衣服也裁剪的十分合体,身上连放手机的地方都没有,当然不可能带着相机。

“因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啊,我拍出的照片丑陋到让人想要对相机说抱歉,那么绝望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说完这句话,青年便转身走下了船,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日向也同样孑然一身。

事实上,日向是一个自杀志愿者。

日向本不打算与任何人扯上关系,只想在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地默默死去,所以才会空手而来。正因如此,他才会忍不住去想,那个青年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是为了自杀而来。

然而在与青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猜错了,那不是一双寻死之人的眼睛。不如说恰恰相反,他的眼中满怀希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唯独对日向视而不见。

日向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对他的这种态度感到恼火,但是现在反而觉得他帮大忙了,已经没必要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了,那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就餐外,日向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也没人会在意,众人一心沉浸在贾巴沃克岛准备的各种娱乐项目之中,时间也仿佛在无尽的笑声中停滞。很快,日向便注意到,那名青年和自己一样,并没有参与到众人之中,他通常躺在池塘边的躺椅上,整个人缩在遮阳伞的阴影里,时而发呆,时而翻阅几本书。

据说不合群的人总会不自觉地互相吸引。

日向深知就是这样的“不自觉”在作祟,所以他才总会无意识地去关注那名青年。不过对方却完全没有这种“不自觉”,他甚至从来没有往日向的方向看过,日向曾肆无忌惮地凝视他很久,都未曾与他目光相交过。

渐渐地,日向心中居然对他升起了一丝好感。不会有期待,也不会有背叛,那名青年就像二次元人物一般给他以安全感。日向注视着他,就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是从未有过的永恒与安定,日向向着冰冷与黑暗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似乎也不是很孤独了。

Part 2

“痛……唔……发生了什么?”青年惊讶地看着日向那宛如溺水的人一般的情状,开口问道。

日向只是喘息,并没有回答,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青年的外套,如同抓住水中浮木,手背上青筋绷起,额头不住地渗出冷汗。青年没有生气,很是耐心地安抚着日向:“嘛嘛,别着急,先平稳一下呼吸,再慢慢讲发生了什么,好吗?”

日向用力地点了点头,良久,才松开了手:“……抱歉。”

青年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剧院……剧院那边有人自杀了!”

其实,日向说不说这句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很快一条广播便在贾巴沃克岛的每一个角落响起了:“各位游客,请到剧院前的空地集合,请到剧院前的空地集合,请不要慌张,保持镇定。来自贾巴沃克岛职员。”

青年问了日向一句,还能站起来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和日向一起到达了剧院前空地。有人自杀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目击者太多,根本无法隐瞒,更大的骚乱立刻蔓延开来,原本舒适惬意的假日忽然遭遇了这样的事,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呐,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在你之前自杀了呢,这期的贾巴沃克岛开放真像被诅咒了一样不幸。”

青年在日向耳边低声说道,刹那间,一阵刺骨的寒意侵袭了他的脊背,日向猛地回过头瞪视着他,青年的嘴角挂着一丝和善的笑意,仿佛刚刚那句让人脊背发凉的话只是日向的一个错觉。

他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岛上的这些天,还是下船时自己莫名其妙地提问的时候,还是从一开始就……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的,不过……”青年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日向刚想追问,却看到有人走到了剧院的正门前,用手势压下了议论纷纷的声音。

能来到这座贾巴沃克岛的都是教养良好的社会名流,要让他们安静下来并不难,紧接着,那名工作人员说道:“相信大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不幸,我们感到很遗憾,零川小姐是一位非常有潜力的新生偶像,却选择在这里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这是日本文艺界的重大损失……对大家造成的困扰我们会尽力补偿,八个小时后警察会赶到,在此之前希望大家不要接近现场,尽量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可以离开了。”

工作人员的说法无可挑剔,众人纷纷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怯生生地开口道:“那个,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罪木小姐?”工作人员认出了开口的是享誉日本的知名医生。

罪木有些犹豫,人群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她慌张得像要哭出来一样,过了很久她才开口道:“我……我觉得,零川小姐不是自杀……呜呜擅自发表见解真的很抱歉,我认识零川小姐很久了,她是个开朗乐观的孩子,昨天晚上她还约我们几个去打沙滩排球……所以……所以……呜呜呜呜呜……”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刚说完,人们的情绪再次濒临失控。在这片远离陆地的孤岛上,发生自杀案和他杀案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如果零川小姐真的是被人杀害,那么就代表凶手就还在这个岛上,凶手随时都有可能再杀掉其他人!

“咳咳。”一个中年人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是法医,能不能让我进去验尸呢?我们必须确认一下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远远脱离了工作人员的掌控,如果真的有一个杀人犯在这座岛上,他们也是有危险的,几个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法医的请求。很快,验尸结果出来了,零川的确是他杀,死亡原因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然后凶手才把绳子吊在天花板下的横栏上。

上吊而死的人死亡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因为大脑缺氧,可能是因为窒息,也可能是因为颈椎骨断裂。死者的颈椎骨已经断裂,但是很难判断出这是直接死因,还是死者死亡后颈椎骨才在体重压迫下断裂。不过法医从另一个简单的原因上判断出了真相,那就是绳子,吊死零川的绳子是粗糙的麻绳,绳子与横栏摩擦时产生了很长的一段磨损,显然是由于吊绳子的时候绳结底端已经挂上了死者的尸体。

“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长,尸体还是温热的,现在去排查凶手成功率很高,但是也可能会触怒凶手。我们不确定凶手是因结怨而杀人,还是他本身就是个变态杀人狂,我只能提供参考意见,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决定了。”法医摘下橡胶手套,转身离开了剧院,却看到剧院外的情况已然有了变化。

岛上的游客都是社会各界的精英,思维清晰,已经开始在用最快的速度排查凶手了,

“那么,能说说看你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去剧院吗?”

一切的发展猝不及防而又顺理成章,日向只觉得无尽的苦涩从喉间涌出,他努力张了张嘴,却又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无力感。

作为第一目击者的日向正作为最大嫌疑人在被怀疑着。

日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我是被这张纸条约到剧院的。”

纸条是打印体,无法从字迹上找到证据,作为澄清自己的凭证显然略有不足,上面只有一句“请于10:30到剧院来。”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接下来的发展一定是……

“可是这张纸条并不能代表什么,也有可能是有人把零川桑约到剧院并杀害她后,从她身上拿到的吧?”

啊啊……果然是这样呢。

日向抬起头,四处环视,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怀疑的目光宛如实质的利剑不断在日向身上攒刺,日向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腹部的衣襟,却无法缓解渐渐涌起胃痛。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各位,可以让我说一句吗?”

“请问您是?”一直以来指证日向的人皱了皱眉,对青年问道。她站在罪木医生的身边,在外界也是声名显赫,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律师。

青年点头微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狛枝凪斗,和有着种种耀眼的身份的大家不同,我只是运气比较好,才能站在这里,所以佐藤小姐不认识我也是很正常的。”

前面已经提到,贾巴沃克岛的名额仅有50人,即使票价极高也是供不应求。所以,贾巴沃克岛的名额是由贾巴沃克岛的官方主动发放邀请,而被邀请者之中往往会有人抽不开身,无法前来,剩余的名额就会在申请购票的人之中抽选。

被邀请的人都是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彼此即使不熟识,也会在电视和报刊上看到彼此的样子。而抽选到名额的人虽然不是名人,但肯定是有钱人,这位名为狛枝凪斗的青年看起来是高中生的年纪,多半是名门世家的后代,所以被狛枝凪斗称为“佐藤小姐”的佐藤律师才会询问狛枝凪斗的身份。

“我认为这位同学不是凶手,我们会在警察到来之前找到真凶,所以各位可以停止你们无礼的怀疑了吗?”

Part 3

“同学,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了吗?这样会让人心里发毛的。”狛枝抬起双手做安抚状:“要知道,我们只剩下六个小时了哦。”

日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狛枝君,你为什么要帮我?”

狛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明知道有人正被冤枉,正常人都不会视而不见吧?”

“那……那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不是凶手呢?”

“因为你没有动机。”狛枝无比肯定地回答:“同学你是为了结束生命而来到这座岛的,又怎么会杀人呢。”

关于狛枝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日向已经大概清楚了,一定是他下车时对狛枝提出的那个问题让他露出了破绽。当时他以为狛枝完全无视了他,然而实际上,狛枝大概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有说罢了。

所以,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低声说:“……日向创。”

“嗯?”

“我的名字是日向创。”日向说,“在合作之前,我们总该知道彼此的名字吧?”

“嗯,说得也没错,那么就开始调查现场吧,日向君。”

“啊,对了。”日向忽然说道。

“有线索了吗?”

“不……我是想说,谢谢你,刚刚多亏你了。”

Part 4

现场一开始被日向判断为自杀,并非是日向的观察力不足,而是现场伪装得毫无破绽。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物品,没有任何挣扎扭打的痕迹,只有零川的尸体孤零零地挂在舞台中央,旁边有一个矮小的梯子。

这必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所以犯人才能如此悠哉地布置好现场,然后不紧不慢地把纸条上的时间定位10点,让他刚刚到达剧院,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疑似自杀的场景。

“说起来,日向君知道那张纸条是谁给你的吗?”狛枝忽然问道。

“不知道,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它被放在门口的信箱上。”

“这么可疑的纸条,日向君居然毫不犹豫地去赴约……”狛枝吃惊道:“该说你缺乏防备呢?还是说……你觉得反正也快要自杀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什么啊……这种flag一样的说法!”

为数不多的线索收集完毕,日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四处看了看,锁定了狛枝的位置后向他身边走去,把发现的线索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听完日向的讲述,狛枝点了点头,却直接转移了话题:“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去超市吧。”

“诶?”

“那张纸条,是打印体对吧?”狛枝说:“整个贾巴沃克岛上只有超市里有一台闲置的打印机,犯人一定是在那里打印了那张字条。”

“哦哦……那就走吧。”

二人一路走到超市,日向还不熟岛上的路线,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到用来打印的电脑前,狛枝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ID卡,在旁边的卡槽里刷了一下打开了电脑。

“这样不会破坏指纹吗?”日向忍不住问道。

狛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动作熟练里用鼠标点了几下,输入了一串密码便调出了一个窗口,他大概扫了一眼,表情一滞:“……这还真是糟糕了呢。”

日向凑过去看了看,窗口上列着一排排的姓名还有时间,其中最后一个是Komaeda nagito,倒数第二个却是……Hinata hajime。

狛枝调出这个窗口的理由不言而喻,这显然是这台电脑的刷卡记录,而日向从来没进过这间超市,又怎么可能刷过打印机的卡?一瞬间日向的心底泛起淡淡的寒意,看来现在他被构陷并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如果他没有来和狛枝一起调查,只是等着警察到来,一旦警察查到这里他就很难辩白了。

“日向君,你的id卡还借给过别的什么人吗?”

日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之前罪木小姐来借过,她说她的id卡好像失灵了,没法去自动贩卖机取水……你的意思是,罪木小姐她……”

说到这里,日向忍不住停了下来,虽然他与罪木医生接触不多,但是冷眼旁观也大概能明白罪木是什么样的性格,那样的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会……然而紧接着,他便看到狛枝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你觉得呢?日向君?”

“……我?我觉得不会是她,如果罪木小姐是凶手,她不会特意在那种场合提出零川是他杀,等到警察来一点点查到她布置好的,构陷我的线索不是更好吗?以她的性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表意见一定是很艰难的吧……即使如此她也要说出那些话,我觉得,不如说她是在向我示警。”

“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吗?”

狛枝努力忍住笑后,才缓缓开口:“日向君……你还真是有着很吃亏的性格呢。无论罪木是不是凶手,她都必然是知情者,至少也是帮凶,你居然会这样帮她说话……日向君,我大概明白你想要自杀的原因了。”

听完他的解释,日向莫名地有些恼火,虽然对方是帮助自己洗脱嫌疑的恩人,但是如此轻佻地调侃自己放弃生命的理由,实在让人无法忍受,然而紧接着,他却被狛枝进下来的话转移了思绪。

“说起来,我有些不太明白呢,日向君既然已经打算自杀,又何必这样费心费力地调查呢?只要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死掉,谁也没办法追究你的责任。”

“那不一样!”日向说:“我绝对不想背负着莫名其妙地诬陷去死,更不想被人说成畏罪自杀。”

狛枝眨了眨眼睛,与日向靠近了一些:“日向君,你似乎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呢。在船上你总是无意识地扫视到我,一旦我有可能与你目光相接,你就会立刻局促地立刻看看自己旁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我一直避免看向你。”

原来是这样吗……日向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无趣,所以被你干脆无视了。”

“当然那也是原因之一。”

“这话太伤人了!”吐槽过后,日向语气一转:“不要把我说得像处理不好人际关系的被欺凌的高中生一样,我才不会因为什么中二期的心理问题而想要自杀……只是如果没有我的话,大家都会幸福的。”

最后一句话,是日向用小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出来的。狛枝拔出ID卡关上了电脑:“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日向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来到了日向居住的旅馆,纸条把嫌疑指向了日向,那么犯人伪造罪证的第二步多半就是日向的住处。房间里和日向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他又找了找床下,柜子下和各种角落,都干净得过分。

忽然,一只手闯入了他的视线,掌心放着一个小小的药剂瓶。

“垃圾桶里找到的。”狛枝说。

日向惊讶地看着他,感激中微含歉意。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去翻垃圾桶,这个药剂瓶被胶带粘在了垃圾桶内部的顶上。”狛枝思索片刻,说:“工作人员每天下午四点和清晨五点都会来收一次垃圾,但是清洗垃圾桶是两天一次,犯人对贾巴沃克岛的时间表非常了解,这样显然是为了确保警察到来的时候能在你这里查到罪证。”

“说起来为什么狛枝也这么了解贾巴沃克岛?”

“因为我就是犯人啊。”

“哈哈,真好笑。”日向棒读着说道。

接下来,他们去找了之前验尸的法医。岛上只有罪木一个医生,但是他毕竟是罪犯的关系者,所以关于药剂瓶的事也只能去问法医。

法医也是见惯了各种凶杀案,丝毫不介意那个药剂瓶有可能是杀人凶器,虽然条件简陋,但他还是推测出了药剂成分。

“这是葡萄糖。”法医淡淡地说。

“葡……葡萄糖?”日向呆呆地看着他。

“不信你可以尝尝看。”法医把药剂瓶递过去。

“呃……还是算了。”

Part 5

从法医那里离开,距离警察到来已经只剩两个小时了。

狛枝拍了拍日向的肩膀:“不要这么沮丧嘛,日向君这样可没有当侦探的潜质哦。调查结果与想象不同是常有的事,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宝贵的线索。”

“我可不记得我的梦想什么时候变成侦探了。”日向叹了口气,“所以,接下来该去哪呢?犯人丢出的两个决定性证据已经足以让警察把我定为嫌疑人了,她还会有什么后续行为吗……对了,后续行为!”

“嗯?”

“如果罪木没有指出死者是他杀,法医没有给出准确的鉴定,或者说,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在岛上四处调查,犯人或许会静静等待警察到来,发现伪造的证据,并且逮捕我。但是现在,就算我们没有查出真相,肯定也破坏了犯人布置的现场,比如那个药剂瓶现在就在我的口袋里,我有充足的论据可以证明我正在被陷害。而刚刚我们去找法医的时候,这一幕显然也被犯人看在了眼里,如果犯人想要脱罪,肯定还会有后续行动。”

狛枝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不过现在所有旅客和工作人员都为了避免嫌疑,而互相监视着在原地等待。”

“所以犯人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舌头了,我们在这边调查实证的同时,其他人那边肯定也在口头推理,我们不如回去看看那边的风向。”日向肯定地说道。

当狛枝和日向回到人群中的时候,原本嘈杂的人们顿时安静下来,这种安静大概包含了两种意义——对调查结果的好奇,和对嫌疑犯(疑似)的忌惮。

“怎么样?是你去说还是我去说?”狛枝低声提问。

“这种场合也不应该拜托给别人吧。”日向叹了口气,刚上前一步,就被狛枝拉住了衣袖。

狛枝走上前去,回头笑了笑:“不是我不相信日向君哦,只是日向君未必有和清醒的头脑相称的好口才,仔细地听,仔细地分析才是日向君该做的事。”

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后,狛枝走到了剧院正门前:“各位,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证据,但是因为无法查验指纹,所以推理陷入了瓶颈。我不想将全部希望寄托到指纹上,所以我希望从各位这里获得证言。”

一阵沉默过后,佐藤律师又发话了:“这么说,你已经能够证明你身边的日向同学不是犯人了?”

“关于这点我无可奉告。”狛枝说:“但是我想反问一句,佐藤小姐坚信日向君是犯人的理由,只有日向君是第一目击者吗?”

听到这里,日向才明白让狛枝上前交涉是何等的明智。能顶着被数十人注视的压力流利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真是很了不起的才能,普通人在这样的谈判中稳定住心跳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更加不可能这么游刃有余地坚守自己的情报优势,并一针见血地提出让犯人无法招架的问题。

当然,这并不是指佐藤就是犯人,而是指她也许会成为犯人的传话者。

调查期间,日向无数次怀疑过佐藤律师,却始终无法把她提上怀疑列表,她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态度十分可疑,可是如果她真是犯人,在指证自己上反而更应该避嫌才对。

“当然不只这样。”佐藤摇了摇头,把狛枝和日向调查期间,群众这边的讨论结果一一说了出来:“第一,犯人想要把零川小姐的尸体吊上横梁,一定要有足够的力气,在场的多数人都很难做到,而这位日向同学显然是符合条件的;第二,有人看到日向同学跑出剧院的时候曾紧紧抓住了你的衣袖,我们怀疑他有可能是为了掩盖把零川小姐吊起时手上的勒痕;最后……虽然有些臆断,但是我还是说出来吧,日向同学登岛以来的形迹就十分可疑,他几乎没有在岛上进行过任何娱乐,在场的47人都没有和他交流过的经历,很难相信他是为了度假而来,而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眼前不是恰好就有一个可能吗?”

“不错的推论,真不愧是享誉日本的律师。”狛枝笑着鼓起了掌:“能够如此完美地按照犯人的期望去思考,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呢。”

“噗——”虽然场合不太对,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当场笑了出来。

佐藤皱了皱眉:“如果这就是您的态度,我们的交谈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狛枝一脸歉意地笑着摆手:“啊抱歉,我并没有讽刺您的意思,只是这种提出一个设想,然后想方设法地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设想的思维方式可是很危险的哦。我承认您是一位出色的律师,但是用律师的脑回路来寻找犯人是不行的……找出真相的唯一方式,是寻找到足够无懈可击地证明推论的证据。

事实上,狛枝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给佐藤律师上一堂“人生课”,只是他和众人的交涉还面临着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众人对他和日向的轻视。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是成年人,甚至绝大多数是社会各界的成名人士,而狛枝和日向都只是学生而已,在他们眼里,狛枝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小孩子,说要查出真凶什么的,也只是在玩推理游戏罢了,甚至已经有人在为和“犯人”单独相处的狛枝感到担忧了。

所以想要让自己的想法传达出去,并得到有用的证据,必须要首先证明自己的能力。

片刻过后,佐藤点了点头:“您说了一句让我受益匪浅的话,我对我欠考虑的发言表示歉意,但是我还是希望二位能分享你们的调查结果,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抱歉,这个我们的确无可奉告。”狛枝答道:“因为犯人在各位中间,我不希望犯人知道我们掌握了什么情报。各位,你们的对手不是我和日向君,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杀人凶手,只有各位将各位掌握的情报分享出来,我和日向君才能一一印证,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狛枝的一句话顿时使空气肃杀了几分,犯人在你们中间,这个不争的事实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过惯了和平生活的现代人几乎都不曾与死亡为邻。

Part 6

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讨论,狛枝退了下来,走到日向身边。

日向转过头,盯着光线昏暗的剧院,“最后一个小时,就让我在剧院里思考吧,零川小姐一定也会帮助我的。”

“我会陪着你的。”狛枝说:“日向君,在警察到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日向的目光移回狛枝身上:“这次之后,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狛枝……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日向君是在问报答之类的事吗……唔,这可需要好好考虑呢,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等事情圆满解决再说吧,希望日向君可以答应我任何条件哦。”

日向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我怎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放心,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好,那我答应了。”日向用力地点了点头:“现在的我,有肆无忌惮的特权呢。”

说完,日向转身走进了剧院,零川的尸体依然静静地挂在横梁上。现在,日向已然可以淡定地注视这幅惨状了,他不自觉地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时自己丢脸的样子……死亡,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即使日向已经下定决心要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依然对死充满畏惧。

收回视线,日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整理脑中已获得的情报。

刚刚狛枝和众人的交谈中,日向捕捉到了这样几个信息。

众人的讨论因为佐藤的缘故,始终围绕着日向是犯人而展开,最具说服性的便是佐藤向狛枝列举出的那几条。日向慌乱中抓住狛枝的衣袖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但是第三条就太过巧合了,日向会被盯上,会被拿来当替罪羊,很大程度的原因就是日向的异常行为。

日向决定自杀这件事,在登岛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基本可以排除凶手早有预谋的可能,凶手诬陷日向多半是临时起意。

凶手决定动手后,便指使罪木去找日向借ID卡,所以凶手几乎可以确定是罪木的熟人。否则陌生人拜托陌生人向陌生人借东西,从情理来讲根本说不通。同时罪木对凶手的袒护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狛枝问出的第二个有用的信息,就是罪木的熟人。

罪木登岛前后的朋友有被害人零川,佐藤律师,舞蹈家西园寺,摄影师小泉。

剩余三人中只有佐藤积极地参与了讨论,真正的凶手或许旁敲侧击地给过佐藤一些提示,导致佐藤能一直给出一些有力的推论。

所以,佐藤多半是凶手推出的第二个转移视线的替罪羊。凶手已经很难在日向身上做手脚了,日向很有可能破坏所有凶手伪造的证据,所以这时候推出第二个诬陷的对象才是明智的选择。

“一直拼命指证他人的人才是真凶”,这样的绝地翻转足以满足众人的推理审美,这种小说般的神转折也更容易让那些对日向的真凶身份存疑的人转而确信佐藤就是真正的凶手。

就像狛枝说的:提出一个设想,然后想方设法地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设想的思维方式是很危险的。

想到这里,日向停了下来。

顺着自己的思路一直想下去是很危险的,很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回,说不定狛枝的那句话也是在提醒他。

于是,日向把思维放到了第三个线索上。

确信日向是凶手的人其实并不多,只是大家并没有其他的怀疑对象,所以话题才会始终围绕着日向展开。

贾巴沃克岛上是没有监控的,有人抱怨了这一点。贾巴沃克岛建成的时候,就在宣传页上说明了这一点,官方给出的说法是为了让游客体会到自由的快乐。

真是自由啊,杀人的自由……日向忍不住恶意地想。

现在能证明一切的只有游客和工作人员的目击,可是没有人目击到凶手的作案过程,甚至没有人目击到零川进入剧院。那一段时间除了凶手和被害人,没有人知道剧院里都发生了什么。

所以有些事就不能单纯地当做巧合了,比如目击到日向从剧院里跑出来,撞到了狛枝并抓住狛枝的衣袖的人,是舞蹈家。她声称自己当时是恰好路过,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拜托摄影师帮自己整理和服。还有,她和罪木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她和罪木的其他朋友关系不错,但唯独对罪木十分刻薄,罪木单方面地想和她搞好关系,但是却经常被她的言语刺伤。

拜托,或者说支使罪木去借ID卡的人很有可能是她。“我不想和那个古怪的人说话,罪木你去吧,一定要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哦。”用类似这样的理由的话,想要刷高好感的罪木多半不会拒绝。

“打断一下。”

就在这时,狛枝忽然开口了:“打断日向君的思考很抱歉,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得不提醒你呢。”

“没关系的,我正需要你的意见。”日向摇了摇头。

“日向最好不要太过高看这个凶手哦,虽然目前案情扑朔迷离,但也只是情报不足所致。凶手为了陷害日向君所做出的布置其实并不高明,如果一味地把思考复杂化,反而会偏离真相。”

日向点了点头:“确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药剂瓶里会装着葡萄糖。”

“说不定这就是关键呢。”

“关键……?”

确实,凶手就算是个白痴,应该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之前日向一直以为那或许是更深层次的诬陷自己的阴谋,不过如果换个思路来考虑,或许是犯人真的搞错了。

日向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那个药剂瓶上没有标志,应该不是外行人在药店买到的,多半是自己亲手配置,能做到这点的应该只有罪木小姐……假设是凶手拜托罪木小姐调配了一种用于杀人的药剂,不,应该只是用于让人失去反抗能力的药剂,否则就无法用绳子伪装成自杀了。想要得到能达到这种效果,并且不会被法医检查出来的药剂,也只能拜托罪木小姐这种专业人士了,可是实际上罪木不希望凶手去杀害别人,所以交给了凶手一瓶葡萄糖。”

狛枝没有插话,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零川小姐应该只是喝到了掺了葡萄糖的东西才对。你看,剧院的现场没有任何扭打的痕迹,凶手如果有把握瞬间制服零川小姐,也就没必要特意去拜托罪木小姐去配药了,除非……”

想到这里,日向忽然渗出了一身冷汗。

狛枝点了点头:“说下去。”

“反过来,是别人瞬间制服了零川小姐……”日向抓紧了衣襟:“有人尝到了葡萄糖的味道,知道零川小姐想要杀害她……所以出于自保,在零川小姐看到她喝下葡萄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打晕了零川小姐,用零川小姐准备好的绳子把零川小姐吊在了横梁上……”

狛枝依旧没有插话。

“为什么会这样……”日向拼命摇头:“如果是自保的话,打晕她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狛枝叹了口气:“虽然很遗憾,但是接受现实吧,日向君。”

会在第一时间反应到葡萄糖的味道代表零川想要杀害她的人只有一个啊……

只有那个人,那个对日向投以为数不多的善意的人,日向从来没有怀疑过。

Part 7

“三个月前,有一位和零川相关的人自杀了,当然,这只是警察的调查结果。”狛枝缓缓地讲述起来:“事实上,是零川拜托罪木,帮她想办法将其杀害的。罪木小姐其实是一位性格有些扭曲的人呢,她对朋友这个概念十分执着,她一直渴望着可以为朋友付出一切,同时收获真正的友情,所以她交给了零川一瓶不会被法医检测到的药剂。然而零川无法相信罪木的帮助只是出于友情,而罪木是那件杀人案的唯一知情者,零川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将她杀害。”

日向皱紧了:“所以,很快一个机会就摆在她面前了,她和罪木同时收到了贾巴沃克岛的邀请,在这样一个没有监控录像的环境下,杀人脱罪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没错。”狛枝笑了笑:“日向君真是一点就透呢,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面对这样的夸奖,日向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他深深地凝视着狛枝,一字一句地说:“你就是这座岛真正的主人,是你发给了她们邀请,所以你才会对岛上的事物如此了解,并且知道本该只有罪木一个人才知道的真相。”

狛枝没有回避日向那充满质问的眼神:“没错,我天生运气比较好,所以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投资建设这座岛,其实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日向痛苦地握紧了拳头。

“我没有说谎哦。”狛枝说:“我无法对正在被冤枉的人视而不见。”

日向一拳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开什么玩笑!这明明都是你导致的。”

“并不是这样,即使没有我,零川也还是会去杀害罪木,然后再被罪木反杀。”

“可是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我为什么要阻止呢?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没有理由去干涉别人的行为吧?”狛枝直视着日向的眼睛:“至少在这里,你能让真相浮上水面,能不让任何人承受误解。即使罪木被逮捕,人们也会知道她只是为了阻止好友继续犯错而已。”

“但是死去的人是不会活过来的……”

“这一点日向君最没有发言权了吧?”

“……”

找到了事情的核心,其它的一切就并不难解了。

看到好友一步一步迈入深渊的罪木,决定通过杀害她来结束一切,然而接下来她却陷入了混乱,好友的死亡让她倍感痛苦,同时她也没有勇气自首。她知道零川捏造了证据准备诬陷日向,所以出言提醒指出零川是他杀,注意到罪木神色异常的佐藤为了保护罪木,干脆按照零川的布置不断地指证日向。舞蹈家的目击或许是偶然,或许是某些细微的原因所导致,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

很快,警察赶到了贾巴沃克岛,再次在岛上全面取证后确认了犯人了。但是日向已然无心再去看那个结局,他独自一人走到了海滩,试图用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用猜也知道,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的只有一个人。

“日向君仿佛在用全身的细胞向我诉说我不受欢迎呢。”狛枝说道。

日向没有回头:“你来做什么呢?担心我会跳海吗?放心吧,我已经放弃了,让自己的存在消失有很多种方法,我不会选择最低劣的一种。”

狛枝摇了摇头:“不,我是来兑现约定的,我对日向君的要求只有一个人,我想知道,日向君想要自杀的理由。”

终于,日向转过身,走到狛枝身前坐下,狛枝也坐了下来。

“我的父母是有名的学者,我的家境也算得上是很好,他们觉得两个最优秀的人结合,一定会生出更加出色的孩子。可是我背叛了他们的期待,我完全不优秀,能达到中上的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日向语气平淡地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我确信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拼尽一切地努力着,如果有可以改造大脑的手术我一定会去做的,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不久前,我路过父母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他们在交谈,父亲说:‘我们已经在一个没有希望的孩子身上浪费了十七年了,我们还是重新养育一个孩子吧,否则我们的身体状况就很难生出基因完美的孩子了。’而母亲说:‘不行,那对创不公平,如果他知道我们是因为对他失望而生下了他的弟弟或妹妹,他会很难过的,或许是我们的运气太差了吧……’如果没有我的话,母亲就能顺从父亲的想法,毫无心理负担地去培养一个符合他们期望的孩子了。但是我是一个一切都被父母掌握的无能的人啊,即使离家出走,也会立刻被父母发现的,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现在呢,你想到新的方式了吗?”

日向点了点头:“只要完全依靠自己就好了,只要不依靠父母带给我的那个身份,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家,即使我的父母是天才,他们也找不到我的,说不定还会觉得松了一口气吧。”

“我可以帮忙哦。”狛枝说。

日向果断地说:“不,我已经不想再欠你的人情了。”

“看来我是彻底的被讨厌了啊……”

“没有。”日向打断了他:“狛枝,你对我的帮助我不会忘记的,我也没有立场因为其他人的事而怨恨你,我会记住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我彻底逃离了我的家,我会想办法告知你。”

狛枝笑了起来,对日向伸出了手:“那祝你好运了。”

日向握住了他的手:“被靠运气买下一座岛的人祝福了啊……看来我一定会得到幸运之神的加护的。”

幸运吗?那可说不定呢,狛枝在心里补充道。

“再见了,日向君。”

“再见。”

THE END

后记

*Anastatica意为复活草,是一种沙漠植物,又被称作为“耶利哥的玫瑰”,由于其能在几乎被完全晒干的情况下“复活”而闻名于世。从遥远的3亿年前开始,就已在地球上生长蔓延,并凭借自身独有的神奇力量,经受住地球上几次极度严重的干旱期,顽强地繁衍至今。(摘自百度百科)

*罪木是医生,医生是个需要体力的工作,罪木平时很注重锻炼,所以力气意外地大

*这个伪·贾巴沃克岛上没有监控录像的原因,分明就是某位主人为了方便大家犯罪而准备的完美环境(笑)

*我个人觉得日向不是个会自杀的人,在这里只是情节需要。不过在一个没有人工希望技术的现实架空世界,日向的自我毁灭倾向会如何发泄其实也是一个未知数

*离开贾巴沃克岛后的日向后来再见到过狛枝吗?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这真的是一篇狛日文吗?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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